绿圆就详细说了起来。

就是大约绿圆，青竹，黛娘她们三个第一次伺候方凡以后，青竹就开始神情恍惚，整天没有事情了就发呆，吃饭也少，每天吃的不比猫多。

绿圆也很真诚的问过青竹，问她有什么为难的事情，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青竹说没有什么事情。

后来，让青竹动容的是，青竹的妹妹青梅也被卖入了画舫。

青竹和她娘老子大吵了一通，说每个月都送回去银钱，怎么还要卖了妹妹青梅？

她娘老子说，她弟弟定亲了，要给女方下聘，缺少银子，就卖了青梅，还叮嘱青竹，青梅，赚了银子，别忘记往家里送。

青竹就说以后再也不会给家里送银子了。

给家里送了那么多银子，她娘老子，弟弟，好吃懒做，全靠她养，结果，还把妹妹青梅卖入了这样的腌臜地方。

倒是青梅，对姐姐青竹说，到了画舫也好，至少以后能吃饱饭了。

在家里，干不完的活，还吃不饱。

家里的活，地里的活，都是青梅在干。

青梅是美人胚子，就算是整天干活，也没有晒黑，也没有粗糙，看起来水灵灵的。

卖青梅，她娘老子可是得了二十两银子。

当初卖青竹也不过十二两银子。

也不知道青竹怎么和老鸨商量的，老鸨没有让青梅接客，让青梅和那些还没有梳头的小丫鬟在一起，就是做些端茶倒水的活计。

闲了就学习琴棋书画。

今天，是青梅第一次接客。

一来，老鸨不敢得罪方凡，青竹没有了，就让青梅替上，二来，老鸨也知道，方凡就是喝点酒，听点小曲儿，不会过夜，所以，就无所谓了。

青梅跪坐在那里，有些拘束，低着头，不说话，也不讨好方凡。

方凡倒是不介意，绿圆却是已经给青梅使过好几次眼色了。

绿圆接着说。

青竹狠着心，不给娘老子银子，就算是娘老子来了，也让伙计赶走了。

但是，她娘老子真的跟毒蛇一样，缠上了青竹，青梅。

最后，听说，青竹不知道认识了什么人，那人找了一群地痞流氓，打了青竹娘老子，弟弟一顿，还警告，如果再纠缠，就要了他们的命。

丢下了一百两银票，让他们滚。

果然，以后，青竹的娘老子，弟弟，再也没有出现了。

不过，青竹的情绪倒是越来越低沉，青梅这个妹妹，有时候也会觉得青竹很吓人。

青竹出来待客的时间也越来越少。

老鸨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纵着青竹。

直到三天前，青竹暴毙了。

方凡内心升腾起了一股烦闷的感觉：三天前？才暴毙的？

方凡总觉得，自己一定要弄清楚青竹暴毙的原因，也要弄清楚青竹暴毙的样子。

绿圆本来对青竹的暴毙不想多说的，但是看到方凡感兴趣，就详细说了。

青竹那天晚上，碰见过绿圆一回，面色十分不好看。

绿圆还关心的问青竹，到底怎么了？

青竹的面色苍白，面上神色哀戚，竟然问绿圆，“绿圆，你说，像我这样肮脏的身体，肮脏的魂魄，能转世投胎么？”

绿圆不知道青竹为什么问这个，就随口说道，“造孽了，去了地府肯定要受罚的，至于我们这样的女人，虽然身体肮脏，但是并无作恶，应该不至于不能转世投胎。”

青竹面色好看了一些，“绿圆，青梅年纪小，我和你关系也不错，你以后能帮着我看顾青梅么？”

绿圆面上都是疑惑，“你这个亲姐姐在，哪里轮的上我来看顾青梅？”

青竹抓住绿圆的手，眼中泪水滚落，“绿圆，答应我，以后帮我看顾青梅。”

青竹抓着绿圆的手，抓的紧紧的，都让绿圆觉得疼了。

看着青竹面上的哀戚，看着青竹落泪，绿圆点了点头，“行，我以后也会看顾青梅，就当我亲妹妹一样。”

青竹扯出一个凄惨的笑容，“谢谢你，谢谢你，绿圆，你真好。”

接着，青竹张开嘴巴，欲言又止。

绿圆就说道，“青竹，你有什么事情就说，我们姐妹还那么见外么？”

青竹点了点头，“如果再见到炼丹师，方公子，替我给他道歉，说，我也是身不由己。”

青竹这没头没脑的话，让绿圆不知道该怎么接，点了点头，“行，我会把话带到。”

……

顿时，方凡的脑子“轰隆”了一下。

满脑子都是青竹交代绿圆的话：给自己道歉？说她身不由己？她对自己做了什么？为什么要给自己道歉？她究竟是怎样的身不由己？

绿圆看到方凡愣神了，也停止了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