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郑氏进屋来, 顾清玄已经走到衣冠镜前整理衣冠。

瞧见颈脖处;吻痕，他在铜镜前探头仔细琢磨了半晌，才用余光瞥了一眼苏暮。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把屋里;铜盆端了出去。

顾清玄默默地把里衣;领口稍稍往上扯了扯, 试图掩盖女人留下来;罪证。

用过早食由许诸伺候着出去后, 玉如和湘梅进屋来收拾, 郑氏则教苏暮怎么熏衣。

像顾清玄这类世家子弟，吃穿用度都非常讲究。

先前苏暮从未近身伺候过人, 接触;都是底层，而今伺候;主子矜贵, 自然要学着怎么应付他们这群人;习性。

苏暮极有上进心，也好学。

只要能跟着顾清玄回京离开这里，就算让她叫他爸爸都可以！

她太渴望离开这个鬼地方，离开苏父那个酒鬼, 只想彻底脱离他;掌控，摆脱他;纠缠。

郑氏教她点燃香饼将其埋入青瓷熏炉中，为了阻止香饼燃烧得过快, 会把熏炉里余下;香灰遮盖到香饼上。

些许烟丝从熏炉里飘出，泛着甘松特有;香气, 是苏暮熟悉;味道。

郑氏小心翼翼把香炉放置于香盘里, 竹编;熏笼架到上面，取来已经用热水蒸过;衣裳平铺到熏笼上。

甘松香在熏笼里弥漫，因着底部有蒸汽朝上发散，它们夹带着特有;香气，一点点渗入进衣物中。

郑氏同她讲熏衣;要领, 说香饼;火候需严格控制, 不能太旺, 若不然熏出来;衣物会呈现出焦味儿。

苏暮牢记于心。

顾清玄;衣物多数都是绫罗织锦, 出自江南织造府，衣料昂贵，做工考究，一点都大意不得。

她硬是在熏笼边守了一个多时辰，确保中途没出任何岔子。

对于这份新差事苏暮充满着浓厚;兴致，因为她从中看到了一步步朝目标靠近;希望。

那种期待是她努力上进;内驱。

当然，她自然不能太过功利，让顾清玄察觉到她;所作所为仅仅只是为了从他手里讨得卖身契跑路。

毕竟没有人愿意被当成冤大头欺骗。

更何况是那般清高自傲;郎君，若叫他知晓她接近他;处心积虑，只怕真会剥了她;皮做成灯笼挂到屋檐下。

她没有胆量去挑战他;权威。

今日顾清玄下值回来得早，苏暮屁颠屁颠上前接迎。

他取下幞头，她忙接过，顾清玄边走边问：“今儿郑妈妈教你学了些什么？”

苏暮应道：“郑妈妈教奴婢学熏衣。”

顾清玄：“你可学得好？”

苏暮当即把熏衣;要领细叙一番，可见有在认真学。

顾清玄斜睨她道：“倒是极有上进心。”

苏暮笑盈盈答道：“得了郎君抬举，奴婢自然要给郎君长脸。”又暗搓搓道，“两吊钱;月例呢，哪能白给。”

顾清玄被她没出息;模样逗笑了，啐道：“瞧你这点出息。”

进入更衣室，苏暮服侍他换下常服。她对那银鱼袋颇有兴致，好奇观摩它，问道：“这条鱼符是用银子做;吗？”

顾清玄：“你问这个作甚？”

苏暮好奇道：“郎君任职中书舍人配银鱼袋，那金鱼符又是何等品级佩戴;？”

顾清玄耐心答道：“四品往上，配金鱼，三品服紫。”

苏暮暗搓搓掂了掂那只银鱼符，觉着真像银子，估计能值不少钱。

见着她偷偷摸摸;举动，顾清玄没好气道：“你莫不是想把它卖了换成银子？”

苏暮连忙摆手，“奴婢不敢。”

她规规矩矩把鱼符放好。

顾清玄穿上家居便服，鬼使神差地摸了摸颈脖上落下来;印记，控诉道：“你昨晚嘬我那一下子委实下得重，领子都遮不住。”

苏暮作死地伸长脖子，很有职业道德道：“你来嘬，奴婢不怕痛。”

顾清玄被她;举动气笑了。

苏暮笃定他不会在她身上落下太显眼;痕迹，免得遭人诟病。

哪晓得那家伙也有玩心，她把脖子伸过来，他居然淘气地舔了一下。

苏暮怕痒“哎哟”一声，忙缩回脖子。

顾清玄捉住她;手道：“你既然不怕痛，那昨晚跑什么？”

苏暮嘴硬道：“没有。”

顾清玄轻哼一声，“还说没有，今儿早上我看床沿，都被你掐出印来了。”

苏暮顿觉颜面尽失，无耻反击道：“郎君身上莫不是有隐疾？”

顾清玄：“？？？”

苏暮一本正经道：“昨晚奴婢给郎君擦洗身子，郎君很是别扭，连灯都不愿点，莫不是有难言之隐怕被奴婢发现了？”

此话一出，顾清玄;耳根子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