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国策之争,商农之辩(3 / 4)

奕轻笑着望了杨先安、朱宗廷等人一眼。

话音落罢。

许奕面色渐正道:“以孤之见。”

“历朝历代皆以重农抑商作为最基础的国策。”

“此举自是有利于国家长期稳定。”

具体而言。

重农抑商是指:统治者强调以农为本,工.商.业为末。

推崇自然经济条件下的小农经济,国家的财政自然也以小农经济为基础。

农业简而言之便是种植、养殖等行业。

俗称‘土里刨食’。

农民在土地上投入劳动,抛洒汗水,收获人们所需的衣食住行。

这是一个从无到有的生产过程。

而在这一过程中最核心的便是‘人’与‘物’。

即人与土地。

在这期间人与人虽然也有协作。

但归根结底。

人与人的关系在生产过程中属于次要的。

而农业生产的这种特点,直接造就了农民气质。

即敏于行而纳于言,勤劳质朴、崇尚实干等。

而这无疑更有利于当权者的统治。

反观商业。

商业便一定会令人便的狡猾吗?

以许奕的阅历而言,此问的答桉毫无疑问是肯定的。

而能自商业中坚守本心,保持不变者终归是凤毛麟角。

归根结底。

商业不可能‘从无到有’地创造出财富。

与农业生产主要发生在人与物不同。

商业活动主要发生自人与人之间。

若是说的尖酸刻薄些。

那便是人与人之间的互相算计。

与农民所面对的‘怎样用劳动去创造出新财富不同’。

商人所面对的,总是形形色色、各种形态的已有财富。

而商人所思的自然便是‘怎样将摆在眼前的已有财富据为己有’。

故而。

农业可成国家的稳定因素。

而商业则往往成为国家的不稳定因素。

若不加以干涉。

则会有越来越多的人为了追求更多的财富、更好的生活而弃农经商。

国家的基础就会逐步松散动摇。

乃至于到了最后便会彻底瓦解、四分五裂。

在许奕所处的另一时空中。

往往很多人只看到了重农抑商中的抑商影响了市面繁荣。

但却没有看到长期的历史走势。

在许奕看来。

中土之所以是人类社会唯一一个自古延续、一脉相承的文明。

重农抑商在其内所发挥的作用从来都不可小觑。

即,纵使上一次的王朝覆灭使得国家跌倒了极其深邃的深谷。

只要新的王朝恢复了秩序,重建了统一。

以农立国的国家,无需依赖任何的外部条件。

如商路。

如其他地区的繁荣昌盛、

仅凭一夫一牛一地,男耕女织、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用不了多长时间,国家便会走出低谷,再度强盛。

......

......

承运殿偏殿书房。

伴随着许奕话音落地。

杨先安、王文清二人不由得微微抬头。

而朱宗廷、梵崇贤、宋元福三人则不由得将脑袋垂的更低。

许奕无视了五人截然相反的动作。

话锋一转继续开口说道:“但在孤看来。”

“重农抑商的本质应当为将国家的基础建立于农业之上。”

“与此同时控制商业的恶性膨胀。”

“既不等于不要商业,也不等于只要农业。”

此言一出。

杨先安、朱宗廷、王文清、梵崇贤、宋元福五人齐刷刷地抬起头。

满脸不解地看向许奕。

许奕见状轻笑着摇了摇头。

随即自书桉下取出一略厚的蓝皮账册。

那蓝皮账册上赫然上书着‘新官道’三个大字。

许奕将上书着新官道三个大字的崭新书籍置于五人身前。

随即面色一正道:“孤先前便已言明。”

“兴建新官道是在为燕商铺路。”

“而燕商则是在为收取商业税一事铺路。”

话音落罢。

许奕端起身旁茶盏,不再多言。

杨先安、朱宗廷五人见状无不面露思索地凝视着身前那上书着‘新官道’三个大字的书籍。

不知过了多久。

许是一两个时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