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十一惊怒上(2 / 3)

尘缘 烟雨江南 2005 字 2023-05-16

些瞧不大上他,认为他不过是一介武夫而已,没想到居然也是如此有心机。

群臣大骂之余,少不得心中有些落寞,若早知如此结果,说不定他们就要率先行此险棋了。

殿中一时尽欢,只是不知除了明皇之外,有多少人各怀鬼胎。就在歌舞升平之际,侍立在阶前的高力士忽然瞥见大殿帘后有一个小太监正不住地向自己使着眼色。高力士凝神一瞧,认出那人是自己亲信的小太监李辅国。高力士知他素来伶俐,办事又很得力,识得大体,在这种时候敢来找自己,势必是出了什么大事。

高力士回头一望,见明皇仍沉浸在丝乐歌舞之中,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这边,于是悄悄退出明皇的视线范围,悄悄绕到了帘后,随着李辅国出了长生殿。

刚一出殿,高力士就一把抓住李辅国的肩头,将他拉了过来,低声道:“有什么天大的事非要在这个时候说?扰了陛下的兴,你又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李辅国忙陪笑道:“高公公,真是十万火急之事,我身子单薄,担不得误了事的责任。这等大事,只有您才能定夺啊!”

高力士面色一缓,嘴上仍然道:“少废话,若不是天大的事,呆会咱家少不得亲自抽你个死去活来!”

李辅国四下一望,见左右无人,方低声道:“高公公,方才禁卫军潘将军求见,说城卫军从道德宗诸仙原本居住的驿站中发现了这个,他不敢擅专,特意将这个物事送来,请您定夺。”

说着,李辅国从怀中取出了一个黑绸口袋,小心翼翼地交给了高力士。

高力士打开袋口,从中取出一个画轴,才打开三寸,立时啪的一声合起,放回绸袋,将袋口牢牢扎起。饶是高力士久经风浪,此刻手竟也有些颤抖,好半天才将袋口牢牢扎紧。他将绸袋收入怀中,才盯着李辅国问道:“这东西是打哪来的?”

李辅国立刻答道:“据潘将军说,这是从驿站中纪若尘纪少仙所居的房间中找出来的。”

高力士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道:“你看过里面是什么没有?”

李辅国立时吓出一身冷汗,道:“没有!绝对没有!这是潘将军交待要给您的物事,小的哪敢多看一眼?”

高力士不置可否,先向殿内望了一眼,见舞乐已毕,正有宫女将杨玉环所用的琵琶抱上来,知一时半会夜宴还不会结束,于是当先向殿外行去。李辅国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跟了下去。

不片刻的功夫,高力士已独坐在一座冷僻偏殿中,关紧了门窗,如此方才从绸袋中取出画轴,慢慢展开,借着一枝红烛微弱的烛火仔细观瞧。

画上绘的是一个刚刚出浴的女子,如云青丝堆在**雪肩上,慵懒靠在石榻上,拥着一床丝被,椒乳半露,媚眼如丝,实是说不尽的风情。

看她眉目如画,赫然正是杨玉环!

高力士出神思索了片刻,才将这幅画小心翼翼地卷起,重新放回绸袋之中。他是见过云风与纪若尘的,凭他数十年识人眼光,判定纪若尘断非那等会沉溺于女色之中的人。何况纪若尘乃是道德宗悉心栽培的弟子,怎会这点定力都没有,要偷绘杨贵妃的画像,且还要绘得如此暧昧露骨?就算这幅画真的是纪若尘绘的,以他的定力修为,怎会走时忘记了带走,凭空留下一个天大的把柄与人?虽说如道德宗这等的修道大派并不将朝廷放在眼里,可是朝廷也不是可以随便轻侮的。

高力士至此已然明白这必是想嫁祸道德宗无疑,且矛头直指纪若尘。嫁祸道德宗倒还好解释,关键是指向纪若尘这一点,实有些耐人寻味。这等嫁祸之策并不如何高明,但骗骗明皇已经够了,且极是阴毒。

高力士眯起双眼,细细思索究竟是何人打算如此置道德宗与纪若尘于死地。反复思量间,他眼前忽然闪过了杨玉环的面容。一想到她那妩媚笑容下全无笑意的双眼,高力士心头忽然涌上一阵寒意,禁不住打了几个寒战。

他心头已有决断,拍了拍手,李辅国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高力士沉吟一下,问道:“道德宗诸仙目下还有几人在长安啊?”

李辅国道:“听说他们宗内有大事,是以大部分仙长都回山去了,刻下只有六人留在长安,正在勘测风水,好修观立塔。”

高力士点了点头,道:“去请潘将军到宫内等候,说我过一会就去见他。另外查清都有哪些禁军去搜检的驿馆,以及当日驿馆使役都是谁,一个都别走脱了。”

李辅国得令去后,高力士立刻起身离去。

明月偏西之时,长生殿夜宴方歇。明皇挽着杨玉环,在一众宫女的簇拥下向寝殿行去。他显然兴致仍高,一路议论着时人新诗,与杨玉环有说有笑。不一刻到了寝殿,明皇刚挥退了下人,只留下四个体贴宫女在殿中服侍,忽听得殿外高力士求见。

明皇怫然不悦,刚道了声有事明天再说,杨玉环即言道国事要紧,高公公此时求见,必是有大事的,陛下不可因着她误了国事。明皇这才宣见,但一张脸已拉了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