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于是，两人齐刷刷看向李悦雯。

李悦雯神色微僵，脸颊不知不觉已涨得通红。

片刻，她沉静开口：“我真的没思考过这种问题，我只想读书，读得越高越好。”

林鹿言与程青青不约而同发出喔声，从没见过这么打心眼里爱学习的人。

李悦雯为两人的反应笑了下，又无奈说：“你们知道在农村，不靠读书走出去的女生会怎么样吗？”

林鹿言和程青青双双摇头。

李悦雯目光渺远，轻叹一息：“会很早就被安排嫁人生孩子。我常常在我们村里看到很年轻的女孩子，她们抱着出生不久的小孩，跟老一辈女人们一块站在路边，满眼迷茫地学她们撇着腿扯着嗓门聊天，聊她们的垃圾老公、刻薄公婆，聊谁家今天买了一兜苹果，昨天吃了一截香蕉，然后叫骂‘以为谁吃不起似的’……直到这些年轻女孩目光也逐渐浑浊，彻底融入她们的上一辈。”

林鹿言下巴往后缩了缩，显然被她描述的那个画面吓到，连连摆手：“天！我可不要变成那样！”

李悦雯被她逗笑：“对啊，我也不想变成那样。所以我一定要努力读书的，我要在好的环境里立足。在那之前，我不可能分神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程青青发自内心感慨：“悦雯，你好像霍去病哦！”

李悦雯不解：“啊？”

林鹿言毕竟比李悦雯多认识程青青几年，瞬间抓到她脑回路，一本正经振臂高呼：“匈奴不灭，无以为家也！”

话音一落，三个女孩便笑作一团。

林鹿言抱着李悦雯肩膀说：“悦雯，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你这么坚强又坚定的女生，你能一直跟我做好朋友吗？”

“还有我还有我！”程青青生怕落后似的举高手。

李悦雯笑着搂住两人：“好啊，我们永远都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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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回到寝室，因为程青青急着跟妈妈打电话，林鹿言便先去洗澡，想着晚点再跟孟嘉述通话。

等她洗完澡出来，总要在教室多学一会的李悦雯已经回来了。

没一会，钱书萱也推门进来。

钱书萱带了几包薯片牛奶回来，用食指勾着塑料袋，昂着下巴，站在自己桌边示意另外三人：“吴志远买给你们吃的，哝，拿走吧。”

林鹿言不解，边擦头发边疑惑问：“吴志远怎么给我们买零食，这么大方？”

钱书萱挑唇笑了下，眼神居高临下：“爱屋及乌喽。”

林鹿言梗住，其他两人也默了一瞬。

寝室内的空气一下凝固。

片晌，林鹿言找回自己声音，摇了摇头婉拒：“不用了，我刷过牙了。”

程青青坐在位子上日常啃苹果，含着苹果口齿不清说：“我吃苹果呢，吃不下那些了。”

李悦雯本就端着脸盆在收拾洗漱用品，便温吞说了句：“我得赶紧洗澡了，没时间吃，谢谢啊。”

钱书萱翻了个小小的白眼，背过身，一屁股坐回自己椅子上。

过了会，林鹿言拿着电话卡给孟嘉述打电话。

须臾，电话接通，耳畔传来男人久违的：“鹿鹿。”

林鹿言不自觉靠墙，脚尖在地上轻轻碾着，笑着嗯了声。

她故意没喊他“叔叔”，直接问：“你收到我成绩单了吗？”

孟嘉述声音清越：“收到了。”

又笑说，“奖金已经准备好了。”

林鹿言小小地在心里欢呼一声，随后又满脸遗憾地说：“我本来想亲口告诉你的，结果这个家校通完全破坏惊喜。”

男人温和的嗓音传来：“不算破坏，只是提前揭晓。而且，我觉得这个成绩是意料之中的事不是吗，你那么聪明又那么努力。你很棒，鹿鹿。”

像被他隔空揉了一下脑袋，林鹿言所有的小毛躁都在此刻变得顺滑。

她食指一下一下绕着电话绳，恍觉原来在极度的开心下，胸腔真的会有种满溢感。

下一秒，孟嘉述问她：“明天还是老时间？”

林鹿言嗯了声，想到明天就能见到他，期待便如海啸，在身体里席卷。

但孟嘉述很快抱歉道：“我明天要加班，大概要晚两小时左右。”

林鹿言一怔，旋即想起他之前说过通宵加班还要来接她的事。

她顿时觉得不忍，忙说：“那我自己回家吧，正好我顺路跟同学去趟书店。”

“确定可以自己回家？”

“嗯嗯！”

孟嘉述似是松了口气：“好，那你明天自己坐车。”

顿了顿，又提醒，“快熄灯了，早点睡。”

“哦——”

林鹿言心头瞬间漫出不舍，但再不舍，还是得挂电话。

谁知，她这边刚挂下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