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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道 晚来风徐 1623 字 11个月前

壶果茶,坐在窗边,一边吹风,一边饮茶。窗扇半开,抬头便能望见漆黑幕布中的点点繁星。

安静而寂寥,平静温馨,却终究有些不足。

正发呆呢,那半扇窗忽然就被推开。

萧梦得吓了一跳,待看清来人,不由得嗔道:“你怎么总是这么来无影去无踪的,好好的人都要被你吓死了。”

江清寒坐到窗台上,问她:“今天母亲来过了?”

萧梦得点头,倒了一盅果茶递过去,问:“你就是为这个来的?”

江清寒伸手,却没接茶盅,反倒攥住了萧梦得的手,不无愧疚的道:“让你受委屈了。”

萧梦得噗哧轻笑,道:“没有。舅母不知内情,并没说什么过激的难听话,她也是好意,分明我不识抬举,辜负了她的一片慈心。”

江清寒越听越不对劲,狐疑的望着萧梦得:“母亲都说什么了?”

萧梦得含笑道:“你舅舅家的那位薛六郎如何?”

江清寒不动声色的问:“那要看你问什么了?”

“他比你大还是小?”

“小两岁吧?”

“为何还没成亲?”

“议过亲的,不过女方在临成亲前不幸病故。”

萧梦得“哦”了一声,道:“难怪……世人多偏见,像他这样的,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克妻吧?”

江清寒嗤笑道:“你也说是偏见,不过是赶巧了罢了。他后来一直没说亲,是因为他在学业上颇有天赋,舅舅想让他更进一步。”

“他在你几位表兄里也算是首屈一指的侥侥者了吧?舅母为了你,也算是煞费苦心,不可谓不舍得。”

江清寒多聪明,眼眉一挑,笑了一声道:“怎么,你动心动意了?”

萧梦得摇头。“不配”这话,她说得也够多的了。

她抽回手,劝江清寒:“这里是京城,不比祁州,夜间有宵禁,你早些回去吧,别让家里长辈忧心。”

江清寒不但不走,反倒长腿一纵,整个人跳进来。他将茶盅随手搁在窗台上,欺近萧梦得道:“我来了就没打算走。”

萧梦得两颊一红,道:“你够了啊。”

她不能说不信江清寒的话,但大抵他的话是真的,两人在祁州会过巫山,没两天她的小日子就如约而至。

所谓有孕的事自然付诸流水。

待她回到京城,两人事情都忙,她又天癸在身,江清寒也有十多天没来了。虽说“伟业未完,仍需努力”,可在见过江六太太后,再和江清寒这样那样,萧梦得心虚。

江清寒伸手揽住她的腰,强势的把她扣进怀里,问:“你是怎么回复母亲的?”

知子莫若母,同理,江清寒做为儿子,也最了解母亲的行事风格。

萧梦得眨巴眨巴眼睛,还想装无辜,被他逼得走投无路,只能道:“我说我有了身孕……”

一句话换来江清寒的大笑。

他能猜到母亲听到这个消息有多震惊,又有多少误解,更有多少放心。

这笑里,既有对萧梦得急智的欣赏,也有对母亲可气可笑行径的幸灾乐祸。

萧梦得伸手捂住他的嘴,嗔怪的道:“你小声点儿,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我这屋里有男人吗?”

江清寒抱起萧梦得,忍笑道:“我懂,就算为了圆你这个谎,我也得更加努力才是。”

“你努力……”个屁。

话没说完,就被江清寒堵住了剩下的话。

***

萧梦得姐弟回京,没在京城,甚至是在江府掀起任何水花。

大家预想中的六房母子反目景象并没发生。

江六太太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样惶惶不安,江候夫人一连观察了半个月,见她是真的放松,而不是强颜欢笑,偶尔提起她内侄的婚事如何了,江六太太也只是笑笑道:“我一个做姑母的,也只是给个建议,到底娶个什么样的娘,还得由我兄嫂做主,也要他自己愿意才行。”

江候夫人不由得纳罕。

她索性问:“七郎的婚事如何了?你是如何打算的?从前他一直在外头,你是鞭长莫及,如今他回了京城,总不好还这么单着?”

江六太太神色有一瞬间的黯然,却很快道:“横竖孙子有了,他愿意成亲就成,不愿意就算了,我不强求。横竖形单影只,孤衾冷枕,那也是他自己的事。他又不是三岁,也不是十三岁,眼瞅着要奔而立之年了,我这做娘的还能为他操一辈子心不成?”竟是一副“爱咋咋地”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