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向君去 嬴洲子 1697 字 11个月前

,世家子弟也鲜少有人胜过他去。听来品性极好,一不交际,二不朝政,三不醉于秦楼。

面前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宋念只觉得单内官牵来的这匹不染一尘的白马好生眼熟,好似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只是今儿花朝,百姓同乐才是要紧,殿下不该是为着私事将湖围了。”

单保景升一阵心惊,脸色骤变,自家殿下生来是一句重话都未曾听过,陆大人这话委实重了些。刚想出言阻止,却被凉王抬手轻轻拦住。

“陆大人说的是,是我考虑欠妥。”李珩心中也是这般想,好容易一见,却生生被魏美西浑搅了去,还累了她落水,实在是思虑不周全。

陆定安有意说这番驳面子的话来试探凉王,见他一脸好脾气,又增几分好感,要知宋念的臭脾气是不提也罢,若再遇到个破烂脾气的,那如何得了。

听二人说话,宋念倍感无聊,一时间坏心思萌生,将衣袖子上的凉水往陆定安脖子里拧,凉水顺着脖颈往背里流。冰得陆定安身子一惊,开口直骂她亡赖。

宋念作恶得逞,是听不见骂的,捂着嘴伏在陆定安背上乐嘻嘻地坏笑。

才待瞧她发脾气,眼下又乐了,李珩直不由地跟着笑。陆定安看他身形清矍,气度不凡,又加之有礼有节。和他背上这小亡赖一般,只一双青眸示人,叫人说不得重话。又见其眼中亮堂,心思澄明,坏心思也藏不住,旁的重话自是不愿多说。

“殿下,湖水刺骨,还是早些回府,莫要依仗着年轻留了病根。”

是了,陆大人这话极对,李珩顾不得自己,只想着衡阳可不能伤了身子。

陆定安嘴上一番好心,不过是替宋念遮掩罢了,心中又是另一套说辞:“念姐儿自小就是被纵着大的,贤良淑德那是一点都不沾,秀外慧中更是没有。偏她又最得长者欢心,哪个亲戚哪处宅门不依着。虽说是不愁嫁,但细究起来却是一桩糟心事。我瞧着凉王样样都好,衬得这丫头一钱不值,也不知哪辈子修的福,半点心思不用愁,白得一份好姻缘。可别见得次数多了,露了底坏了事,到时候凉王相看不如意求着退婚,那是断断不能成的。”

再多留一刻,就多露一分怯,陆定安背着宋念抬腿就走。

王品儿紧随其后对着钟妡嫒私语这下子:“如今倒好,殿下救她上来,论情论理,论旨论恩,死活好赖都得嫁了,容不得她再闹。”

“咱们不说,旁人又怎么知晓?”钟妡嫒颔首低眉,示意王品儿不要多言。

她二人说话声不显,却是入了有心人的耳。

身后的李珩只牵着马静静地跟着。

陆定安边走边嘴里念叨:“下回子再遇着,可得结实地撞回去,若是不敢,那便是丢了咱们几家人的脸,你也不必说是咱们几家的儿孙了。”

宋念应声点头,陆定安方才停了唠叨。

半日的闹剧到此才罢了,之前说好的去城外挂红踩绿一事也没了后话,一行人只得败兴个自回府。

回府之后,并不如陆定安所料,宋家哥嫂并无训责,俞琇莹温声细语问她可有不适,宋呈章只不许她再去湖边玩乐,于宋念而言,此事就这么了了,但对魏美西而言,这才刚刚开始。

临睡前,宋念还止不住地嘀咕“磕头都不算报恩,那什么才算。”

夜半宋念因着白日落水的缘故,噩梦中又再一次溺于水中,兀自挣扎良久快要丧命时,终于为人所救,救她者披散着发,看不清脸,待看清那人面容,宋念心头一惊,怎得又是凉王。

宋念骤然惊醒,坐起身来敲自己脑袋,自己怎么就没认出来,那匹白马不就是那日去看少愁回城路上遇着的。那桥上白衣散发的郎君不就是凉王,难怪陈煦等了半日也没遇着,凉王去那僻静地做什么。猛的又想起门房的话,那来府里找她的生脸公子八成就是凉王了,可凉王找她又做什么。

起身点了心字香,呆坐了一会儿。

倏忽间她全都明白了,凉王苦于魏美西时常纠缠,太后也正恼着,上京城里又只有她的家世不惧魏美西,那徐御随便提了她一嘴,太后便想到了她。

她也是自寻倒霉,偏要去给陈煦传话,如此她倒成了太后凉王避祸的保命符了。宋念越想越憋屈,为了发泄怒火,伸手便打翻了香炉。

又想着魏美兮还真是厉害,将那凉王折磨的如行尸走肉般,可怜一个中宫生的,太后养的亲王竟被磋磨成那副鬼样子,往后她更得绕着走。

夜里一阵又一阵的苦思冥想,亦不知何时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