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3)

春去春又回 江渔白 1988 字 4个月前

霍又春在等富一宗的时候,还是先跟父母通了电话。

下午事情的导火索虽然是霍大强酒后失言,发酵和爆发却是因为富董事长打给律师的那通电话。她和富一宗知道富董事长发火的原因,也见过他更加不近人情的举动。但是,霍大强跟霍太太没见过。哪怕当年两个小辈偷摸领证,后来双方家长坐一块吃饭,富董事长都是一副温和面孔。

霍大强夫妻二人如今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坚持认为女儿在富家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如果她要离婚,他们都会投赞成票。自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也能保证两个女儿衣食无忧,更何况小女儿有持续赚钱的能力,有棠木秀丽的容貌,不必委屈自己。

霍又春被自家爸妈感动的心底一片潮湿氤氲。

霍大强确实在她嫁进富家时炫耀过她踏准了人生中最稳当的一步。父母以前也的确更体谅富一宗的辛苦,毕竟他的辛苦一目了然。然而,在她人生的重大抉择上,他们经过一番波折后决定坚定地支持她。这就足够了。

这也让霍又春想到Aarti讲述的她自己的经历。Aarti自小跟传统印度式父母关系很不好,长大结婚生子都是事后才告知父母的。后来她丈夫生意破产,她重新返回职场,她父母从新加坡赶去伦敦给她送了五万英镑。今年年初她下定决心要离婚的时候,给父母去了电话,年迈的父母沉默后告诉她:你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才最重要,想明白后无论做什么决定,我们都支持。

其实无论肤色,无论种族,无论原生家庭怎样,有父母关爱的孩子总能从爱中汲取力量。大爱或者小爱,重点不在于大小和多少。

富一宗登记后刷卡上楼。他条件反射似的想要抱她一下,又想到自己刚进屋,身上带着泥土的腥味,衣服上是褐色的斑斑点点。

他把抬起的双臂往回收了收,霍又春看了一眼,伸手接过他手里的袋子,问道,“怎么搞得这么狼狈?”

“外面下小雨。春雨裹着扬沙,落下成了泥点。”富一宗在酒店大堂前下车,又跑去对面的西餐厅去取电话订的晚饭,一来一去淋了北方的春雨。“我去冲个澡,很快。”

确实很快,他从进浴室到出浴室前后花了不到十分钟。霍又春已经将自己工作的电脑和资料收了起来,工作台变成餐桌。

“你爸妈气坏了吧?”她坐在凳子上隔着桌子把餐具递给他,仰脸问道。

富一宗接过餐具,拉过一旁的凳子坐下,“没大碍。中午那会儿爸爸酒没醒。下午他酒劲儿过去后,跟蓝秘书去打球,据说废了整整一筒球,八成是把空中飞着的羽毛球当成我了。妈妈也搞定了。我出门前跟她聊了半个小时。”

霍又春见他冲过澡后的精神比刚进门时好多,声音听上去也比之前少了些疲惫,松口气。“我手机一直插着充电器,没注意插头松掉,完全没充上电。我不是故意关机的。还有,这事儿说漏嘴的人是我爸。我搞定我爸妈,你搞定你爸妈。你没意见的话……”

富一宗担心她用平静的语言说出残忍的结果,慌忙中打断她,“我没意见,咱们还按照原来的节奏走,好吗?”

他并非避而不谈下午冲突的细节,而是没有必要,重要的是后续连锁反应。他爸爸生气归生气,如今对他的把控力和影响力早不如几年前。他不想闹出父子失和的丑闻,但他要话语权是不争的事实。至少在婚姻上,他要拥有百分之百的自主。所以,他说,“我保证你之后的工作安排不会被打乱,也不会有人来打扰你。”

接下来是一阵沉默。

霍又春面上无波,心底却泛起涟漪。他们两个在感情里都不是甜言蜜语型的选手,甚至可以算得上是行胜于言的原教旨主义者。事到临头,她因为他一句简单的保证,居然萌生了遇到困难绕道而行的逃避感。要不,不妨再等等?

“左右我的意见不重要。我的行动应该多少有点说服力。”富一宗见对面没有反馈,继续自说自话,“行动没有说服力的话,说明我做的还不够。”

她看着他,“你是在自我驯化自我感动吗?”

“是在你的鞭策下进步,不是自我感动。”富一宗苦笑,“更是在重新追求你。”

她没接话茬而是拐道弯表达,“我们都已经过了被轻易打动的年纪。”

“并没有。如果是今天的下雨天,你在室外,我跑步去给你送雨伞。雨水打湿发丝,溅湿裤脚,鞋子脚尖踩到水坑留下了水渍。你依旧会感动。”他说的是初相识那会儿他自己不打伞却跑步给霍又春送伞的经历。

富一宗到伦敦与本地人生活方式融合得最好的一项便是很少打伞。小雨的话,帽衫的帽子往头上一盖,跑步两分钟躲屋檐下或者进地铁站。总之,他不会麻烦到天天带雨伞。如此这般度过了高中时期。到了大学,一次课后,霍又春跟他和林之庵说过拜拜,抱着书包回公寓。三人分开后没五分钟,天空开始下小雨,富一宗抢了林之庵的雨伞,一路小跑追到霍又春公寓楼下。他也凭借着那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