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剑11(1 / 6)

乌棠斜侧着躺在榻上,视线落在身旁假寐的君染身上。室内十分安静,针落可闻。

“乌棠。”君染偏过头,“我还能这么叫你吗?”

君染没有听到她回答,默默地转过了头。皇帝是天下人的皇帝,可乌棠却只是他的乌棠,终究还是不一样的。

“这世上也只有你敢如此直呼朕的名讳。”一阵细微的窸窣声伴随着略显疲倦的声音钻入君染的耳朵,他微微扬了扬头看见乌棠坐起身来,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你在想什么?”

君染眨了眨眼,他下意识地撇过头去不想与她对视。君染的逃避让乌棠不喜,她掐着君染的下巴强迫他看着自己,“你怕我?”

君染摇摇头,他的确害怕,但不是害怕她。

君染的下巴被乌棠捏出了一道红痕,乌棠收了手,指腹停在他下唇处轻轻安抚着那印记,“听云初说这些时日你忧思难眠,我命人点了安神香,你好好歇息罢。”

君染想到先前闻到的那股甜腻的香,他无声地叹了口气,“你又要走么?”

“不走。”乌棠指尖插进君染的发丝,把玩着男人的头发,复又辗转摸上他的脸颊,特意放慢动作细细地摩挲着,似乎享受着指腹与对方肌肤相触的感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从前你总说我想得太多,如今倒是反过来了。”

君染闻言愣了一瞬。

乌棠接着道:“西北有异动,我信不过旁人。”君染再一怔,许久才点了点头,他知道她说的是派君幽前往陇右之事。他有些恍惚,这般做派可不像乌棠。“你这是……在向我解释吗?”

乌棠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并未多说什么。

其实与君染相处的越久,乌棠就越是沉沦,越想掌控他。可她知道,君染是骄傲的不容折辱的,她那些卑劣的手段使在君染身上只会适得其反,她不想让君染厌恶她。

“染郎。”

乌棠腻在君染身上,耳边呢喃着零星碎语,君染嗯了一声,他鲜少听到乌棠这般唤他的名字,这两个字里仿佛饱含了千丝万缕的爱意,只在不经意间才稍稍泄了些许出来,其他的都被藏在那不为人知的黑暗的桎梏里,不叫人轻易瞧了去。

“这个你收好了。”君染手心被塞了一枚温热的物什,摸着像是铜符。

“是要打仗了吧。”这三年来中央禁军不断在扩张规模,光十二卫的主力短短一年就新增了八万兵马,各地的都督府也在扩兵,每年往兵部拨的银子已经占到了国库开支的四五成,看来乌棠对此役筹谋已久。

乌棠轻轻嗯了一声,“这是我部下四万私兵,非常时机,你便凭此符印调兵。”君染捏着铜符仔细看了看,“这是一半兵符,另一半呢?”

乌棠笑了笑,“另一半不是在你手上么?”

君染愣了一会儿,“是那鱼符?!”

乌棠嗯了一声,“不过你切记,不到万不得已莫擅令其出。”

“你就那么相信我?”君染心中的震撼无法言喻。

“那你便仔细收着些。”

“你那时候怎么不说,你若早点说……”未等君染说完,乌棠便制止了他,“我若说了,你要如何?”

“我……”君染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他悬着的心起起落落,终于定格在手上的铜符上。乌棠善于心计,如果当初他知道这是乌棠的私兵虎符,他决计是不会接受的,可是如今乌棠打了个幌子再一次把它当成一份保障递交到自己手中,他震撼之余又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大多数时候乌棠做事都还是身份谨慎的,如今她既然如此堂而皇之把兵符交给他保管是否意味着战事将至?朝野内外都不甚太平,君染自顾自地陷进战事杀伐之中不可自拔,那头乌棠忽然问了个风牛马不相及的问题:“假若一切重来,你可还会选择我?”

君染蹙了眉头,只觉得乌棠的老毛病又犯了,“这是什么混话?”

乌棠忽然笑了起来,不等君染回应又捏住他的下巴,直接低头以唇舌入侵,至对方气息紊乱目露水光,方才作罢。

君染有些摸不着头脑,有时候他真跟不上乌棠跳跃性的思维。乌棠以拇指揩去他唇上的晶莹,低低笑道:“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的机会了。”

听她自言自语到这,君染再傻也该明白了,的确前些日子他若有似无的疏离让乌棠不安,这是他的错,乌棠这样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人,半分的疏离都会加剧他们关系的不稳定性,更别提其他。

“我从未后悔过选择你。可你总是这般否定我们的关系,次数多了我也会倦怠的。”

君染已然调整好了心态,感情和婚姻都是需要用心经营的,像他和乌棠之前那般遇事总往心里憋的做法迟早会出问题,夫妻之间存在问题却不思解决只想着逃避的做派实在是下下之选。思及此,君染坐起身来决定好好与乌棠说道说道,“夫妻之间总会有争执和分歧,难道你我几次争吵就要闹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