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伯伯来的比想象中还快，听到何风在学校打老师了，他开了局里的挎斗直接就冲了过来。他猛地推开教室的门，带来的冷气让屋里的人都打了个寒颤。

待看清楚何风好像没受伤，他才呼了口气。轻声问：“怎么回事？”

何风摇摇头:“我也清楚，要不让让他们说吧？”

文校长轻咳了一声：“他打了李老师。”

何风径直走到李老师面前：“我打你了？”

万伯伯在何风身后拍拍他，和风恍然大悟：“李老师，我打您了么？”

李老师木着脸，不说话。

何风直视他：“李老师，我打您了么？”

李老师看看韩老师，韩老师转过头不看他，李老师深吸一口气：“没有，但是……”

“所以您说谎？”何风抢先说道，万伯伯又拍拍他，何风放松了身体。

“我现在要说的是你在办公室拍桌子辱骂老师的问题。”

“哦。”何风转向文校长“所以老师就可以说谎么？”

文校长脸都黑了，又咳嗽一声看看万伯伯：“我们先处理前面的问题，一会再说李老师说谎的问题。”

“前面不是说打人的问题么？现在是李老师说谎，还有什么问题？”何风问文校长。

“你辱骂老师。”李老师抢先说。

“额，怎么骂的？”

李老师不说话，他当然不能把骂自己的话再重复一遍。

“你说他是教师队伍里的渣滓，学校的寄生虫，根本不配为人师表。”韩老师在一边补刀。

李老师不理他，只问文校长：“文校长，你说按照校规学生辱骂老师该怎么处理？”

“韩老师，我为什么骂李老师？”

“就因为我骂了班上几个渣滓！”不等韩老师回答，李老师自己说话了。

“渣滓？他们偷鸡摸狗了？他们坑蒙拐骗了？他们杀人放火了？”

“身为学生，学习成绩倒数，还不是渣滓?”

“李老师，您班上的学生都比他们成绩好吗？”

“没。但是在我们班，他们也是排在最后10名。”

“有个问题我很奇怪，咱们学校入学之前都要考试吧？您是怎么把考进来的学生教成渣滓的？”

“我……他们学不会我有什么办法?”

“要不说您是老师呢？”何风又转向韩老师“韩老师，您是怎么把班里学生教成渣滓的？”

“张永杰他们几个热爱劳动，团结同学，对老师也有礼貌。不是坏学生。”说完他还斜了何风一眼。

何风心里嘿嘿笑，这是觉得自己不礼貌么？

“韩老师，你站那边的？”李老师急了。

“我只是实话实说。”韩老师不看他。今天李老师觉得何风有前途，想把何风拉到他们班里去，还说他们班的学生是渣滓，已经算是撕破脸了。只是韩老师懒得和他计较。是什么让他觉得韩老师会站到他那边？

“一个老师，说谎诬陷学生，还随意羞辱学生。不算是学校的渣滓吗？我也是实话实说，有错吗？”何风向文校长摊摊手，“不知道李老师读过师说么？”不等李老师回答，他接着说：“我学问不行只记得这么几句——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彼童子之师，授之书而习其句读者，非吾所谓传其道解其惑者也。句读之不知，惑之不解，或师焉，或不焉，小学而大遗，吾未见其明也。诸位都是师长，能不能告诉我这……”

“行了，那就这样吧。该干嘛干嘛去。”文校长打断何风，他已经不想说话了。

万伯伯看看文校长，拉着何风往外走“行了，别得理不饶人。”到了门口，又回头向文校长“小风的朋友，之前我都了解了一下，白临鹏可是烈属。”

李老师瞬间脸都白了，文校长呆了一下连忙说“不至于、不至于。”

“今儿这是喊我来干嘛?” 出了门，万伯伯并不急着离开。

何风满脸委屈：“这真不是我喊的，是文校长找您来的。” 他若有所思地补充道：“或许您不来，他们不会让我这么痛快地说完话。学校里的领导总有站在李老师那边的，文校长也得顾忌着。你刚刚说小白……不，白临鹏是烈属，怎么就……”

“怎么着也得看文校长的面子吧。” 万伯伯摇摇头，“有你刚刚说的那方面原因，如果我没来，你准备怎么办？”

“我准备到教育部门口去背师说去。”

“好嘛……鱼死网破……” 万伯伯轻笑。

“额……也是，李老师固然可能会被处理，但我在领导面前也挂上号了，没人会喜欢这样的刺儿头。等于拿我自己前途换李老师前途，不划算、不划算。确实下下策。” 何风听明白了其中的利害。

见何风这么快就明白过来，万伯伯来了兴致：“那你说说，中策和上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