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三人刚步出古寺的刹那，他们被另外三人拦住了去路。其中一位男子与一位女子跟在一名小贼身后，而那名小贼正是先前偷东西的孩童。小贼勇敢地走上前来，指着何风说：“就是他。”

何风条件反射地护在两个女孩身前，难道这是被抓到后的报复不成？然而，他的举动让对面的三人一愣。他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也将小贼护在身后。直到看到何风没有进一步的行动，他们才松了口气。

“这个丫头今天带回了一块蛋糕，我们其实是想弄清楚她是否真的偷了东西……”男子拿出了那块酸枣糕，有些尴尬地看了看何风和身旁的女子。在他们身后，小贼疯狂的给何风打眼色。

“丫头？”何风关注点却跑偏了，他怎么也没看出这脏兮兮的小贼是个女孩子，她的皮肤被阳光晒得微微黝黑，瘦小的身材，小寸头，怎么都不像是个女孩子。

对面的女孩听何风觉得她不像女孩子，羞恼的对何风呲呲牙，比了个拳头，何风示意她看那块酸枣糕，她？的表情马上又变成了求饶，让何风感觉好笑。

“他没偷东西，我给的。”小家伙放下心，给何风打了拱表示感谢。

“谢谢您了，不过这东西……”

“这本来就是给小孩子解馋的，咱爷们哪有送出去的东西收回的？那不是打脸么？”何风连连摆手，好人做到底。

“那……这就太谢谢了。”两人连连感谢， 他们带着小丫头离开，走出好远，又对何风比了个感谢。

们走后，何风得意的对高姐姐挑挑眉毛，：“怎么样？白娘子？”

“……那你等着小丫头长大嫁给你报恩吧。”高姐姐捂着嘴偷笑。

“还是希望她以后不要再偷东西了。”何风摇摇头。

“我希望她以后不需要再偷东西了。”万萍萍依然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

“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我们老家有句话叫穷生奸计富长良心，说的虽然偏颇，但是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只有生活基本需求满足了才能说其他。”

“"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万萍萍今天对何风很不满。 “……”何风张张嘴想说什么，但是担心吵起来只好作罢。不为五斗米折腰的陶渊明曾祖为陶侃东吴将领，外祖父孟嘉，晋代名士，娶陶侃第十女。祖父做过太守，有一庶妹，小渊明三岁，后嫁给程姓人家，那可是五姓七望，最后隐居也是小地主，穷且益坚的王勃也是官二代。寒门学子，得有门第才能算寒门。很多东西虽然对，但是不适合用来要求普罗大众，对于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来说爱国爱党、孝敬父母、做好本职，就可以了，当然如果额外同情弱者就算不错了。

知道高姐姐的亲人不在本地，万萍萍热情的邀请她一起过年，却被她拒绝了，她要陪师父过年，三人就此分开。

——

何风不知道这年头大家的三十年夜饭是什么样，在万伯伯家不过是一人一碗饺子，桌上有四个菜，其中有一条鱼和一个酥肉白菜。

不过婶子在小四方桌上摆上饭菜之后，又在八仙桌上摆了一桌。何风奇怪的是，难道年三十还有客人？

等何风从厨房端菜出来时，听到婶子在八仙桌边念念有词。

“恭请列祖列宗，回家过年……公公婆婆、爸爸妈妈回家吃饭了……”

“这是？”何风悄悄扯了扯万萍萍。

“请先人回家吃过年饭啊，怎么了？”万萍萍先是一愣，然后翻译过来，小声对何风咬耳朵：“我小时候问过我妈，请先人不是要去祖坟请么，我妈说找不到了，也回不去了。那天我妈脸上不好，我也没敢多问。”

虽然她后面说话声音小，但是婶子还是听见了，瞄了她一眼，说：“有啥不敢问的，当年我跟你爸都是小时候逃难出来和家里走散了。”

万萍萍假笑着吐了吐舌头。

“小风来，到你了，来请先人回家。”

“我？”何风指了指自己，然后摆摆手，“我就不用了吧。这世界如果有老爹和老妈，都还是孩子。”

但是婶子明显误会了：“这里就是你家，这里就是你家。”她连续重复了两遍。

这不请还不行了。

何风走到八仙桌另一边，用只有他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小声念叨着：“何风外婆，回家吃饭了。何风爸妈，回家吃饭了。何风伯伯，回家吃饭了。何风伯伯的各位战友，回家吃饭了。”

万伯伯平时滴酒不沾，这次却拿出一瓶二锅头，放在桌上。婶子一下就站起来：“你的身体……”

她还没说完，万伯伯摆摆手让她稍安勿躁：“今天最高兴的除了过年就是这件事，要吃完我感觉前所未有的好。我去找乐大夫号过脉，他说我现在比二十多的小伙都壮。双喜临门，怎么都要喝点。”

“爸，你身体怎么了？”刚安抚完婶子，万萍萍又急了。万伯伯想拍脑袋，他只顾高兴，都忘了万萍萍还不知道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