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1 / 3)

等到花儿也谢了 江渔白 1838 字 10个月前

新的一周,沈鲤闲了下来,可以五点半下班。他下班后既没有逛家具城,也没有回家去,总是溜达回大学校园。

周末晚上那通电话之后,他连续两天晚饭饭点出现在阮棠办公室门口。他来的两天都不凑巧。第一天,阮棠和梁言之约好一起改论文,晚饭叫外卖。第二天她饿的早,提前去食堂吃晚饭。

沈鲤退而求其次找老周来蹭学校食堂。不知内情的老周还以为学生是来报喜讯的呢。

沈鲤在白天收到了杂志的邮件,二审通过了。时间表也是按照老周给他定的时间向前推进。这一年,一头一尾还真是大收获。

他们师生二人在教师食堂,沈鲤不止想要蹭饭卡,还想蹭老师的工作证办游泳卡。“我之前都是跑步锻炼的。这不是天气越来越冷了,就想转室内运动。室内的话,最喜欢游泳。不过咱们学校游泳馆只对学校的师生开放。我只有校友卡,不能办卡。”

老周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大手一挥说,饭后拐弯到游泳馆以自己的名义办,次卡还是年卡,随沈鲤挑。

学校游泳馆不是健身房,不能办年卡,只能办学期内的次卡。

老周给自家学生办了一张次数顶格的学期卡。他递着卡片给沈鲤的时候说,“你这个节奏安排的不错。忙的时候专注写论文,不忙的时候好好锻炼身体积蓄能量。挺好的。不过,发表的文章只能算过去的成绩,研究还是不能松懈。明后年再做出些成绩出来,早日升研究员,这样才算真正学成了。”

沈鲤接过游泳卡,一点也不心虚地表示,自己心里的那根弦一直没松过。明年不能保证,后年也就是三十岁的时候,一定能升研究员的。

老周嫌弃他说大话,挥手说,“快去锻炼吧。”他顺便把自己刚才的观察告诉沈鲤,“我刚才帮你留意了,办卡的工作人员和检查游泳卡的工作人员不是一个人,不会被抓包的。”

沈鲤说,“我把您送回办公室。总不能拿到卡就过河拆桥吧。”

老周又嫌他油嘴滑舌,“我做工具人不是一次两次了。”

沈鲤还是送老周到物理系办公楼门口,见导师进了楼,才调转方向去数学系。

阮棠见到他又来,摆摆手。“我吃过饭了。饭卡也不外借。”

沈鲤不提晚饭的事,而是邀请她,“晚上要不要比赛游泳,比赛规则你来定。”

阮棠先去车里取了自己的健身包。做完热身,俩人入泳道,沈鲤见阮棠迟迟不定规则。他做了手势询问先自由泳?阮棠用同样手势回应他,表示可以。

一百米的自由泳打头阵,这是他们以前的比赛惯例。

然而在游第二个五十米的时候,她不想争了。她放缓速度,切换到自己最喜欢的仰泳姿势,慢慢划起水来。

沈鲤本来就一直留意着旁边泳道,特意慢了半个手臂。他见她没游多久便放缓动作,也停了下来,问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她望着屋顶的吸声屋盖,又追加了一句,“没有不舒服。”声音中夹杂着自己都没觉察到的委屈。

冬天晚上的游泳池里,人少,空旷,一点点动静很容易被放大。

他们挨得近,沈鲤听到水噪中夹带着她的声音。“沈鲤,以前比着玩,无论输还是赢,赛后都有惊喜,都有乐趣在其中。不过,那是以前。我现在最喜欢的是在泳池里泡着,泳姿随意,速度随意。无趣的时候,自己扑腾出水花让时间变得有趣起来。刚开始我以为我还会喜欢过去比赛的游戏,现在我发现自己不想回到过去,也不想勉强做不想的事情。就这样吧。我玩我的,你游你的。不用管我。”

*

他们以前几乎每次比赛都有彩头,彩头不一定总会与学习有关,有时候只是一根冰棍,有时候是湖边打水漂教学,还有一次是决定要不要去路边小摊开珍珠蚌。

阮棠记得打水漂教学和开珍珠蚌的比赛,沈鲤都输了。

她跟着他在湖边投了好多石子,一直掌握不住窍门。后来从湖边回到宿舍,沈鲤发来了一篇nature的论文,讲述打水漂的秘诀。他们俩人对着文中的自旋角速度在电话里讨论了一晚上。

开珍珠蚌是另一个故事。她的本意并不是想依靠开蚌获得珍珠,而是好奇是不是骗局,那些珠子是不是通过某种手段提前放置进去的。后来,他们连着开了十几个之后,得到的结论不是骗局,不过那些珠子没有一个能用的。蚌里淘珍,犹如大海捞针。

*

阮棠说完之后,沈鲤慢慢地落后了她半个身子。他望着屋顶的钢化构造,脑袋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重逢后的场景。

虽然他们在过去的年月里各自的生活是连续的,但是彼此的连接却是实实在在地断裂了七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最远的规划只做到博士毕业。现在两人毕业了,步入社会后的一切都没有约定俗成的画线。阮棠确实不一样了,然而自己何尝没有变化呢。他们在心里对于各自人生有了新的画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