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天来，南宫茉毫不犹豫地启用了城内所有的眼线，调动京城营的一切力量排查西域奇花。相比起大理寺这种三法司衙门，他们做事显然更有成效。不过数日，十余家药房就被全部查封，缴获西域奇花上千石。数目之大，令朝野上下无比震惊。

不过震惊之余，各个官员都争先恐后撇清关系，生怕镇前司查到自己头上来。太医院院使郑光远自然也想装作不知情，但许多证据全都指向他，属实没法推脱。数目公布当天，就被风鸣带去了镇前司。

“郑大人，咱们倒是不常见啊。”南宫茉坐在一条长板凳上，翘起二郎腿，“特别是在这个地方。”

郑光远左右看了一眼身边的刑具，硬咽一口唾沫：“南宫将军说的是，下官确实不太了解……”

“那你了不了解，自己为什么会被带到这里来？”南宫茉追问道。

“这个，这个……”

没等郑光远再多说，她忽地起身，从墙上取下一根长长的马鞭。尖端微微开花，似乎已经抽打过许多次了。

“根据许多证人的供述，你利用太医院院使的职务，私自挪用朝廷拨给太医院的银两收买西域奇花。然后经过特殊炮制，加工成药品走私到民间药房。一旦有人上瘾过重，你便派人放风，说自己有其它渠道，可以低价出手。”

“当他们无力支付银两时，你就会私下借给他们银两，然后让他们用借来的银子来买你的西域奇花。不过是左手倒右手，那些人就背上了根本还不清的债。”

“到最后，许多上瘾者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你收获的却是用他们的鲜血换来的银两！”

远处隐约传来磨刀的声音，仿佛在压抑着什么。

郑光远摇摇头，突然看向身前的南宫茉。

“将军，你说的这些不过是猜测，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本官做过这些。”

“就算镇前司办案不看证据，至少也得有个依据吧？太医院守在陛下身边，我怎么可能做得到你说的这些呢？”

“至于西域奇花，不过是一种普通的药材而已。那些上瘾的，无非是滥用罢了。”

南宫茉眯起眼睛，好奇地打量起这个院使来。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自己小的时候他就已经是德高望重的太医了。而且还给母亲诊过病，所以一直很有印象。

但仅仅十几年的工夫，他就能做出这种勾当，并且死不悔改。这里面，到底是什么原因呢？

“别着急，本将军且得调查一番，不会急着把你给怎么样。太医院这些年用这东西害过多少人，我全都要调查清楚。”

“不过，要是你敢把这玩意给陛下用，九族上下怕是都要被株连喽。”

她转过身去，随手把马鞭往旁边一扔，信步走出地牢大门。比起单纯的用刑，这件案子背后真正的元凶才更值得探究。

一个普普通通的太医院院使，根本没有能力周转如此规模的西域奇花。他的存在，很有可能是负责加工药品的一环。

然而，正当她要去大理寺时，风鸣突然急急忙忙跑过来。

“南宫姐姐，顾大人他，他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