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寒心头猛然颤动了一下，目光都变得生硬起来。自己明明这么长时间以来从未暴露过半点，为什么眼前这个人一直咬住自己那个旧名字不放？

而且，自己叫什么名字很重要吗？

“南宫将军，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顾瑾寒依旧保持镇定的语气，“那个洛夜然很早之前就死了，你就不要再……”

“洛夜然没有死，本将军一直在调查他的下落。”南宫茉毫不客气地揭穿，“你不经意间透露的很多情况，都是那个洛夜然知道的。不管你怎么否认，我都有理由相信，顾瑾寒这个名字是你为了掩盖真实身份而伪造的。”

他哑然失笑：“伪造？卑职在吏部的记录里一直都是这个名字，从未更改过。而且如果真的如你所说，一个姓洛的为什么要改姓顾呢？”

南宫茉背过身去，用一种故作高深的口吻说：

“很简单，你的母亲姓顾，你要改姓就只有这个选择。”

“哦，是吗？卑职的母亲姓顾，所以我就改了这个姓。”顾瑾寒走到她身边，“那大人的母亲姓南宫，你是不是也就改了这个姓啊？”

她猛地回头，狠狠地瞪着身旁的顾瑾寒。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会举一反三，一下子就猜到自己姓名的来由。

话说回来，这家伙为什么会猜到自己的母亲姓南宫呢？

“问你这个没有别的意思，不过是希望咱们之间能够多一些了解，这样方便以后合作……”

“那不好意思，卑职这次没办法跟你合作。”顾瑾寒决绝地说道，“镇前司这样调查别人的背景，恐怕有些不太合适吧？”

南宫茉没有理会他的质疑，伸手抚摸右臂上的短剑：“你在官道差点被欧阳辉手下的禁军害死，从头到尾连过问都不敢。我就是问问你的名字，却在这里叽叽歪歪的。”

“难道说，你们大理寺从上到下都是色厉内荏的货色？还是说，觉得镇前司好说话？”

她毫不客气地撞开他的肩膀，整个人挡在出去的路上。

“今天把话都说明白了，本将军或许还能看在咱们过往合作过的份上，出手帮你一把。要是再不识抬举，镇前司就先拿你当诱饵。”

“反正欧阳家族那边已经对你起杀心了，是死是活全看你自己选择。”

周围的空气流动得无比艰涩，简直快要让顾瑾寒窒息。这种两难的抉择，为什么非要让自己来做呢？

难道说，从灵音坊第一次见到他们镇前司开始，就注定会有这么一天？

他抬头看着房梁，过往的回忆争先恐后涌上心头。

如果当年没有经历那些事情，自己没有来到京城，后来的桩桩件件应该都不会发生。

只可惜，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

“南宫将军，有句话卑职不知道该不该问。”

南宫茉没有答话，简单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可以询问。

“当初在教坊司调查灵音坊杀人案时，你说敬哀皇后南宫凝是你远房的姑母。但自从欧阳家族把持朝政后，南宫家族已经彻底式微。”

“到底是谁的支持，能够让你一个南宫家族的远亲在京城里站稳脚跟，还能统领整个镇前司。”

她眯起眼睛，慢慢走到他面前：

“说实话，这些年你是第一个问这个问题的。如果照实回答的话，可能会给很多人带来麻烦。”

“但既然你想到这一点，那我只好给你这个聪明人一点提示。在那场京城内乱之前，南宫家族在朝中的地位是无法撼动的。”

“如果不是欧阳家族从中作梗，制造混乱，之后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顾瑾寒点了点头，认真道：

“所以，你其实是敬哀皇后南宫凝的女儿，公主都兰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