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养终雪后，王妃和亲王时刻和终雪保持一定的距离，也许只要有一瞬间表现出真心，就会阻碍终雪前进的步伐。

在孩子的脚腕上戴上脚镣，决不能第二次发生这种事。

“马上就能把她送走了，近些日子你一定要保护好终雪，打起十二分精神。”

公子慈望着王妃，想起了十二年前的终雪，王妃就像那时一样抱着终雪。

他凝视着睡着的终雪，握紧拳头，也许终雪所希望的真正自由是死亡？这种想法在他心里萦绕。

……

“终雪，你知道吗？听说我的名字是从第一任公主婉如那里取的，你的名字来自第一任神谕终雪儿。”

“嗯。”

“听说她们是非常亲密的朋友。”

从小开始，婉怡就像读有趣的童话书一样，滔滔不绝地讲述北齐的历史。

撇开浪漫的时代和文艺复兴期等历史，她偏偏选择了“最险峻”的500年前的故事。

“终雪，你在听吗？”

“在听，婉怡，我饿了。”

比同龄人身材矮小的终雪撕咬着院子里盛开的红月季，最近因为祈祷姿势不好，神殿只给了终雪米汤，根本填不饱肚子，这已经是她第10天没吃到像样的食物了。

按照要求，终雪需要5岁背诵历史书，7岁翻译古代圣经，8岁觉醒。

仙家们忙着说：“神谕应该博学、贤明，顺从。”因为是接受神明托付的孩子，所以仙家们尽量避免动手打她，如果终雪哪里让仙家不满意，就会把她关在单人牢房里饿肚子，偶尔表现出的温和只不过是为了驯服小孩的手段而已。

在这种虐待性的统治下，与婉怡相遇的日子无异于甘霖。

“啊，终雪，不能吃花，侍女们很快就会把点心带来了！”

“可是我饿了。”

“再等等！”

婉怡走在院子里，紧紧握住终雪的手，就像她第一次在小床上遇到她一样。

“你听我讲，终雪儿和婉如虽然经历了艰苦的战争，但在停战后一起去了南方，历史书上写着她们长久地生活在南方，两位真的是神撮合的朋友，我也希望能和终雪长久地在一起。”

“那就在一起。”

“真的可以吗？也是，终雪现在要和哥哥结婚了，长大后应该会住进皇宫吧！”

不，她不想以那种方式在一起。

终雪不情愿地望着婉怡，婉怡的脸色过于明朗，看着这干净利落的笑，每次都让她怀疑游戏的类型。

“我想尽快和你一起生活，一周见一次面太少了，我每天都拜托父皇让我多见见你，可他总是不答应。”

“没关系，以后长大了，我们也可以像历史书中的两人一样离开北齐，到时候每天都能见到。”

其实，第一任皇女和神谕没能长久的在一起，历史书或许有被捏造的痕迹，但在神殿的古代圣书中的历史确有记载。

据说皇女和神谕都在战争中悲惨地死去，这大概是500年前的皇女没能找到幸福结局，最终破灭的样子，那个时代肯定也是一场该死的游戏。

如果知道两人的真正结局，你还会这样笑吗？婉怡，即使知道历史全部都是谎言，即使知道你命运的类型已经定好，即使这可能是悲惨历史的重复，你也能像现在这样单纯吗？

终雪嚼着红花，皱起眉：“但是我们不能违背神谕，也不能在命运结束前逃跑。”

婉怡苦思冥想似地转动眼珠，轻轻地把头歪过去，“其实只要有你，我去哪里都可以，即使不是美丽的南方。”

“真的吗？那去地狱呢？”

“嗯，就算是地狱也好。”

婉怡顺着终雪摘下一朵花叼在嘴里，笑眯眯的脸比鲜花灿烂。

如果命运只有坏结局的话，就一起去地狱吧，那将是最幸福的坏结局。

就算结局毁灭了又怎样？任何地狱都比这里活得好，只要能在最后闭上眼睛时，两人还在一起就足够了。

“婉怡，你是命中注定的孩子，所以你必须选择你以后想要的命运，就算结局是地狱，我也会跟着你去，别担心。”

“真的吗？”

“嗯，真的。”

“那我就把地狱变成天堂，因为我是命中注定的孩子，所以相信我，终雪。”

两人为约定勾了勾小指。

10年后，终雪才明白，这份承诺只有在婉怡存在于这个世界时才有效。

月光透过被风刮得咣当响的窗户照了进来，只有黑和白的夜晚单调的色彩给人一种奇妙的稳定感。

深夜听到咚咚的脚步声，终雪慢慢站起来，最先涌来的是控制全身的热气和骨节破碎般的疼痛，还有恍惚的记忆。

身体为什么这么疼？

耳边响起微弱的耳鸣，记忆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