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阻止北部支援的是皇室，人们埋怨的却是神谕，终雪好像也很清楚这件事，对你们的蔑视很厌烦。”

听了启景和的话，元侍卫慢慢低下头，愤怒和羞愧同时涌上心头，回想起来，他从没有憎恨皇室。

不是因为不埋怨他们，而是因为害怕报复，与此相比，终雪的权势较弱，即使砸破她的额头也能一笑而过。

结果，他认为终雪不是绝对的恶人，而是好欺负的恶人。

“对不起，阁下。”

“从你对终雪拉说出那样傲慢的话那一刻起，就已经晚了。”

“请原谅我这一次吧！我以为我的感情是社会弱者应有的愤怒，仔细一想，其实只是想成为弱者作恶而已，是我心胸狭窄。”

“据说，终雪曾到北部外围进行治疗支援，结果迎接她的只有腐烂的鸡蛋”

元侍卫的肩膀瑟瑟发抖，记忆的一角像蜡印一样印着的10岁终雪的样子，虽然不可能，但终雪好像认出了自己。

虽然已经过了10年，终雪的额头上也没有伤疤，但实际上是不是一直在埋怨自己呢？也许今天讽刺的也是当时的报复。

元侍卫不由得屏住呼吸，胸部紧张得很，“所以终雪问北部有没有人想杀她，难道是我散发出杀气了吗？”

“你想杀她？那就一命换一命。”

启景和投出带刺的视线时，元侍卫吞下口水，紧闭成一字型的嘴无力地垂下，“我不敢……”

“终雪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呢？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绑架神谕的势力。”启景和再次登上通往宅邸的小台阶，台阶上的月光蔓延到两人脚下，像湖面一样荡漾。

元侍卫紧跟在身后，“阁下，恕我直言，请问您对神谕好的理由除了对北部支援之外还有别的吗？对待神谕尤其亲切，您好像和平常有点不一样……”

事实上并不是一点点，在魔物群落地生长的启景和虽然是坚强而严酷的君主，但却不是懂得体谅他人伤痛的男人，即使有目的，也不会去笼络对方，而是选择协商和妥协等简单的方式，在此过程中从未给予过他人肤浅的照顾。

但唯独对神谕表现得像软柿子一样，因此，元侍卫感到非常惊讶。

“因为她是很难抓住的女人。”

无论如何，今天证明到现在为止调查的神谕信息全部都是假的，根本没有现实感，终雪这20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元侍卫咯吱咯吱嚼着嘴里的嫩肉，下次见到终雪，一定要对今天的无礼行为道歉，对于10年前让她额头受伤的事情，也应该坦白。

……

涂着钴色丝绸的接待室在冬天显得格外苍白和冰冷，体温急剧下降。

终雪怀着被埋在冰冷大海的心情，穿上厚厚的披肩，一手拿起冒热气的酒盅，就在那时，对面的公子慈开了口。

“你疯了吗？”

不明白哥哥为什么生气，终雪把他的愤怒当作炉火，喝下清酒，浓郁的肉桂香经过舌尖扩散到食道，多少有些散漫的气氛被暗红的汤色染红，显得有些严肃。

接着是公子慈怒气冲冲的声音：“你到底在想什么？现在是喝酒的时候吗？”

终雪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在皇宫捣乱？今天让弟弟哭了？还是偷偷拿出他珍藏的清酒？

好像都不是……

“听说你要自杀？你和太子又吵起来了？”亲王府谁都不在乎的事成了公子慈的话题，终雪轻声道：

“小点声！我还没有告诉亲王。”

“他很快就知道了，你不知道皇宫的传闻有多快吗？”

“消息这么快就传开了？”

“已经传到皇宫各个角落了，虽然对外宣称发生了意外，但谁会相信呢？我气得去找皇太子，他说你试图自杀，他说如果事实被公开，对皇室和你都没有好处，所以对外公开是意外。”

“意外？”

当然，从公子懿的立场上看，这是最好的，用事故蒙混过关是最有效的方法。

对于没有打算坦白的终雪来说，处境非常尴尬，她不想平白无故地引起关注。

“你怎么这副表情？难道他是胡说八道吗？”

终雪用憨厚的口吻回答道：“没，他没说谎，是我要自杀。”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