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第 81 章(2 / 3)

的。她做过皮肉树病人,那种无药可医的绝望难以名状,令人畏惧。华铭假装皮肉树病人,与孩子间的过家家有本质区别。

这意味着,华铭在需要被安慰的年纪里去伸出手把玩着难以名状的恐惧。

啧,她这十八年白活了,还不如一个孩子。拿起帕子给他擦脸,“甜汤都喝到脸上了,快擦一擦。”

华铭上半身朝后仰。这不好吧,男女授受不亲。尤其她极有可能是他的丈母娘。

殷长衍接过帕子“叭”地一下扔到华铭脸上,声音没什么情绪,“自己擦。”

华铭:“......”

“你今天格外粗鲁。”王唯一不赞同地望着殷长衍,捧着肚子起身,取来一块盘子大小的十八层岩镜,举起来给华铭看米粒。

当初的细碎十八层岩聚集在一起差不多有蒲扇大小,清晰到反光。殷长衍打磨掉多余部分,给王唯一做了一块手捧梳妆镜。

华铭慢条斯理地揭下帕子,伸手揉脸,“好大的劲儿,我的脸都要被砸扁了。姐姐,你帮我看看凹进去没?”

“瞎操心,又不是面团做的,哪有那么容易变形。”

“没么?那太好啦。”华铭松了一口气,双手放下来,“找这么一张漂亮又机灵的脸可不容易。”

找?!他在说什么?!

殷长衍:......他果然不一般。

王唯一注意到,“诶,华铭,你一双手怪细嫩的。连握笔痕迹都没有。”

“是呀。我脑子是族内公认的聪明,大多数时候只需要动一动嘴,事情就能以超出预期数倍的模式得到解决。”华铭一睁眼就看到好亮一块镜子,镜子里映着他那张无比讨人厌的脸。

手握成拳猛地挥出,镜子“砰”的一声裂成无数块。

“诶呀,抱歉,瞧我这只不听话的手,没控制住自己。”华铭拍打一下手,蹲下来捡镜子碎片,“唔,是十八层岩石,那更好办了,它能自己聚。”

王唯一(生无可恋脸):......我的镜子没了,以后再也看不到周围一圈点缀着的贝壳和闪亮砂砾。

华铭手足无措立在一侧,知道错了,“对不起。以后别拿镜子对着我,我不喜欢。不,不如说是厌恶。”

殷长衍眯了眯眼睛,“你是窃脸者。”

“是呀。怎么,我没告诉过你?”华铭抓了抓脑袋,指尖贴在眼角上,拽着它缓缓地旋转三百六十度,“诶呀,现在说也不迟。我叫华铭,是窃脸者。顺带一提,我在你家卫师兄身上嗅到同类的气息,他应该也是一个窃脸者。”

听说这位卫师兄十五年前拜入明炎宗。十、五、年、前呐,与命主被逐时间吻合,卫师兄会是他要找的命主吗?

殷长衍安静了一会儿,“哦。”

“就一个‘哦’?”

“不然呢?”殷长衍说。

“......没事。”殷长衍一点儿不意外的模样多少叫华铭有点儿稀奇,指了指王唯一,“姐姐好像有事儿。”

碎了一地的不是镜子,是王唯一的心。那是她最喜欢的小镜子,呜呜呜呜没了。

捶地痛哭!

王唯一,你没用,连小镜子都守不住。

王唯一难受了一天。这一天整个人完全像是发白裂开的水泥,什么都提不起兴致。

第二天早晨,像往常一样坐在凳子上吹江风、看日出。明明是很惬意的场景,偏生让她做出路边年久失修、磨损严重望江石的样子。

华铭走过来,“姐姐,你受打击真大,对不住。”

华铭暂住在一楼,紧邻着厨房。

他身形很轻,来去无影。即便是剑术宗师李卿之在这儿,也不一定能察觉到他的脚步。

王唯一身子动了一下。麻蛋,好不容易从失落中恢复些,一听到这声儿又开始难过。

“姐姐,我有东西给你。”华铭声音很轻。像香炉里燃起的青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被风吹散。他的声音散在早上的浪涛拍案声中。

膝盖一沉。

什么啊?

王唯一低头,是一面新磨好的十八层岩镜子,与之前的那个同样光可鉴人。

它边缘没有点缀好看闪亮的贝壳和砂砾,而是磨成圆润的弧度,更适合手抓。

华铭手收回去。

王唯一看到他双手手指地方有不同程度的擦伤,有些破了皮、皮卷起来,虎口处冒着一串细细密密的深红色血泡。

他见不得镜子,于是拿布先蒙上眼睛,再给她磨镜子。看不到就容易误伤,手上因此多了很多擦伤。

“姐姐,你觉得怎么样?”华铭说,“不好看的话,我敲碎了再磨。”

他眼睛上覆了一层三指宽的白布,将视线遮挡得严严实实。说话的时候,耳朵稍微侧过去,听她讲话。

王唯一受宠若惊,“很好看,特别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