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2)

向君去 嬴洲子 1639 字 11个月前

和风啸着暖挟着寒笼着薛济堂堂后的小院儿,四四方方的小院是难得的清静,再伴着阵阵的淡淡的药香袭来。薛苡仁盘坐于榻,置肘于案,自他十四岁坐堂开诊以来,已是多年未有闲暇,一得了闲也不忘翻阅医书,他拿起笔来,牵动后背的烫伤,这几日倒春寒,他又一惯畏寒,多裹了几层,万幸穿得厚实,背上只烫得发红,后颈上没个拦护,烫伤了一块儿,故而身子并无大碍。薛苡仁不觉伤重,秋石师兄却不放心,暂歇业闭肆,特让他静养。

秋石师兄新收的徒儿,小药僮附子扶着捣药桶,打着瞌睡眯缝着眼强撑着研药,薛苡仁无暇分神责骂,随意任他偷懒,自顾添了墨在旁医书上批注。

忽的听外头嘈杂声渐起,一两个女声齐道:“我们找薛大夫。”

“师兄,何事?”薛苡仁应声而问。

外头的薛秋石喊道:“不要紧,我去打发了,你养着,不必管。”

俄而,女声又起,“让我们看一眼,我家姑娘还等回话呢。”

“不成,师弟不单单伤了油皮,不能见客,还请几位姑娘领着你们姑娘回吧。”

薛苡仁听着几人的谈话,恐秋石师兄为难,又想自己本无大碍,随即起身换衣。待他穿戴齐整,推门出屋一瞧,齐齐整整两排女子从院子里站到院子外,当下不解问道:“这是?”

折春回他,“我们是莘国公府宋家的,我们家姑娘来了,薛大夫可能一见?”

宋家小姐。

薛苡仁点头,“请。”

薛家师兄弟跟着众侍女一同去见宋念,却看宋小姐一人在堂内捣鼓翻看着药箱,还未出言问候,宋念转脸先道:“昨儿事急,还未给先生道半句谢,那一壶热水,迎面上浇,只怕我难好。”

依旧是那老一套,折春铺好蒲团,新竹旧简扶薛苡仁上座,她又要磕头还礼谢恩。

新晋恩人薛苡仁连忙起身推辞,“小姐替我解围,我全当报答,受不得如此大礼。”

见宋念执意,又劝道:“小姐救我水火,我也该给小姐磕头。”

听他如此相劝,宋念不再强求,道:“那算我们抵了。”

宋念撇了嘴,笑怨:“这二月也不知犯了什么太岁,净给同辈们磕头了。”

挽夏摇头直道:“正月十五里,天官赐福,姑娘偷懒没去向北极中天叩头,哪里有福赐给您。”

宋念一听拍手,“是了是了,一定如此,明年可不能再偷懒。”

丫鬟们一阵哄笑,宋念知会却冬,却冬上前道:“毁了薛大夫一身衣裳,我们姑娘急着赔你一身。”不等薛苡仁抬手拒绝,众女已上手给薛大夫量体。

折春藏秋点了茶:“我们代姑娘敬薛老爷一杯茶,还请薛老爷吃一口。”

盛情难却,薛苡仁只得微红着脸吃下。

余下丫鬟抱来八九个食盒,里头装了几十样不重的糕点,看附子必是个馋嘴的,拿了给他吃,附子不管旁的,接了就吃。

宋念问道:“还没请教薛大夫大名呢?”

“我随师父姓,师父为我起名苡仁。”

“和师父姓?”

她看薛苡仁薛秋石二人,一个白净,一个青面,不像一窝生的。

“我是个孤儿,无父无母,祖籍更不知何处,师父将我养大,教我医术本事。”薛苡仁耐心解释道。

挽夏问道:“可曾寻过亲?”

薛苡仁双眼顿失了光彩,“寻过,没寻到。”

丫鬟们不敢再言再笑。

唯有宋念苦笑道:“我生下来也没了娘,要不是舅父把我抱了回去,也不知寄在哪家篱下。”

薛苡仁看向秋石师兄,“师父待我一如亲子,师兄也待我如亲弟,师父便是小可的生身父母。”

“苡仁,苡仁。”宋念嘴里念叨着,手顺着药柜子寻,“找到了。”正要伸手去抓薏苡仁,却被折春拦住。

宋念自生来只有一处好,那就是身子骨比同岁的孩子好,甚少患病,一时有个头疼脑热,也是请了大夫去家诊治,这还是第一回亲自进医馆,因而瞧着什么都觉得新奇。

“那小姐大名?”

听他反问,宋念愣了一会儿道:“我叫善荏。”

薛苡仁低头一笑,“善荏善荏,不过是善人罢了。”

“三年前,天大旱,小姐同陈家少爷于城外施粥,那时我正跟随师父在那处行医,陈少爷和小姐是不是善人,我瞧的清楚。”

想来也是有缘,那时行善的贵人不少,偏他只记住了陈家少爷和宋家小姐。

宋念一听自己的小把戏被戳破,“花银子买来的名,不过我喜欢。我真名是我翁翁一早先定的,起的时候又没问过我,听着又不好,我也不爱叫。外头都这样叫,我也就厚着脸皮认下了。”

又叹道:“似我这般的,不过是靠着父母亲族,沾了先辈的光,在家做主子做小姐的,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