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仅一个晚上的工夫，闹鬼的事情就传遍了整条红叶街。因为娄老板天还没亮就狂笑着跑出大门，被巡夜的捕快抓住，关进了京兆尹府。据郎中说，他被吓成了失心疯，被抓时连衣服都没穿好。

这样的事情，想不传到镇前司显然是不可能的。南宫茉听说案发地出了这种怪异，直觉认为这是个寻找破案线索的绝佳机会，于是决定前去调查一番。

当然，顾瑾寒是跑不了的。

“南宫将军，刚刚闹过鬼的地方你都敢来，真是……”

“真是什么？你莫非怕鬼不成？”南宫茉忍不住笑出声来。

顾瑾寒变了脸色，推说道：“我，我不是怕鬼，只是小时候听过很多这种故事，所以难免会多想。”

“那不就是怕嘛，在我面前掩饰做什么？”她并不给他这个面子。

他皱紧眉头，反问道：“你也别光说我啊，你就没有害怕过鬼？”

“不好意思，我还真没害怕过。”南宫茉笃定地摇了摇头，“因为在那些奸佞小人的心里，我比鬼还要可怕。”

她走进天字号雅间，仔细观察房间里的一切布置。比起凶案发生那天，这里看起来已经恢复如常，并没有什么阴森恐怖的样子。桌上那架古筝依旧静静地摆在那里，一尘不染，好像一直被精心照料着。

“哎，这几天你们有在这个房间里招待过客人吗？”她回头问附近站着的乐工们。

乐工们连忙摆手，说：“我们这些小乐工哪里敢进姜羽琴师的雅间？她死了之后，这里就上了锁，只有每天晚上守夜的会打开检查里面有没有丢东西。”

“那，昨晚是谁守夜的？”

“是，是娄老板亲自守的。”一个伙计站出来说道，“因为这几天深夜一直有琴声出现，也不知道是谁弹的，所以……”

“所以他就失心疯了，对吧？”

南宫茉轻快地吹了声口哨，俯下身子仔细检查那把古筝，不想放过任何蛛丝马迹。自从成为都指挥使后，就一直盛传她“京城女阎王”的外号。现在看来，像是早就为这件案子安排好的。

“要不，咱们去京兆尹府看看姜羽的尸体吧。”顾瑾寒在一边不经意地询问道，“大理寺说仵作那边有了新发现。”

“你是不是不敢在这里多待啊？”她敏锐洞察到他的小心思，“一个大男人，别让我看不起啊。”

顾瑾寒立刻红了脸，反驳道：“谁不敢了？我只是好言相劝，没准咱们看了仵作的报告，就能知道凶手的线索呢。”

她站起身，活动着自己的筋骨，随口问道：“你是不是忘了教坊司那个案子了？如果不是调查清楚被害者的秘密，咱们怎么能顺藤摸瓜，找出凶手呢？”

“所以，你还是打算从姜羽身上入手？”

“没错，从张公子跟她那些事我就能看出来，这位‘京城妙手’一定有故事可言。”南宫茉的双眸闪出敏锐的目光，“我有种直觉，这起连环杀人案的几个死者，很可能在生前共同做过一件事情，而且是那种见不得光的事情。”

见她如此兴奋的样子，顾瑾寒是不敢泼冷水的。且不说自己现在是她的属下，教坊司那起案子已经完全证明她的实力，自己哪里还有资格质疑她的看法？

突然，灵音坊里一阵骚动，从门外冲进许多手握钢刀的人，目标直指南宫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