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茉回到镇前司总部，手里紧紧抓住钱桦，生怕一不留神让这家伙跑了。她走到地牢门口，回过身来准备发号施令，却发现自己的手下全都无动于衷，直勾勾地看着自己。

“南宫姐姐，顾大哥他，他没有回来。”风鸣紧握剑柄，小声说道。

她稍微动容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正常，说：“事情紧急，他又不会轻功，总不能让你们再带着一个人从公主府出来吧？”

“顾大哥在圣上面前据理力争，甚至将所有责任都揽到他一人身上。你却把他扔在那里，实在令卑职无法理解。”

周围的士兵们没有说话，纷纷站在风鸣的身后，似乎在用无声的方式附和。

“镇前司从来都是把完成任务作为第一准则的，至于其它的，你们不需要过问。”

她带着钱桦转身走进地牢，没有再看风鸣的眼神。

进到地牢里，南宫茉似乎没有什么耐心，直接把犯人推进一间牢房里，反手将门锁上。孟符坚站在她身边，表情看起来十分淡定。

“大人，城北的弟兄们刚刚收到风，顾瑾寒被皇帝下令关进诏狱了。”

南宫茉抿抿嘴唇，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呼吸开始局促不安。

“你马上派人去盯着诏狱，今晚绝对不能让瑾寒有事。如果皇帝对瑾寒起了杀心，就先把人从牢里弄出来，带到京城外等我消息。”

孟符坚犹豫片刻，仔细观察这位都指挥使的表情。如果自己没有听错的话，她好像是让镇前司去劫诏狱。

“公主府那边也不太平，公主殿下似乎不愿意善罢甘休。要是待会她或者皇后娘娘过来要人，风鸣那小子怕是顶不住啊。”

南宫茉走到牢房门口，如是说：“不用担心，你让几个弟兄埋伏在周围。要是那丫头太过分，就冲她手下放冷箭。但凡死一两个，她就不敢胡闹了。”

望着她冰冷的眼神，孟符坚突然感觉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毕竟公主和皇后是皇帝的身边人，镇前司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对她们不利的。况且两个时辰前刚刚发生那么大的冲突，若是真按照她的话去做，只怕整个京城都要发生动荡。

然而南宫茉似乎看破了他的心事，冷冰冰地反问：“怎么？你害怕了？”

“倒不是害怕，南宫大人，只是卑职觉得……”

“你觉得什么并不重要，老老实实照我的话去做就好。”南宫茉悻悻地说，“瑾寒已经为镇前司付出太多了，我不想在这种事上对不起他。”

孟符坚偷偷观察她的神色，惊奇地发现她的双眸里罕见透出一种柔情。这种柔情，他只在以前从自己的心上人欧阳琳眼中看到过。现在突然从杀伐果决的南宫茉眼里看见，不免让他有些恍惚。

“我明白，南宫大人。不过卑职还是奉劝您一句，没必要为了顾瑾寒……”

“够了，孟符坚，老娘不需要你来教训我！”

南宫茉毫无征兆地暴怒起来，刚刚还柔情似水的眼神瞬间充满杀气。如果不是孟符坚逃得足够快，她右臂上的短剑已经抵在他的喉咙上面了。

地牢里静悄悄的，只有水滴滴落在老虎凳上发出的声响。那里是镇前司审讯犯人的地方，各种刑具自然是少不了的，而水声则表明这里有水刑。

“怎么样，想试试这些吗？”南宫茉随手往刑具所在的方向指了一下，“有我在这里，保证你这辈子都忘不了今晚。”

钱桦趴在牢房门上，努力咽了一口唾沫：“南宫大人不必这样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商量呢？”

“商量？和你这种道貌岸然的家伙有什么好商量的？”

“道貌岸然？”

牢房里突然爆发出一阵笑声，令南宫茉猝不及防。她感到自己受到面前这个柔弱书生的挑衅，贝齿渐渐咬紧。

“你到底什么意思？那天晚上崇文馆到底发生了什么？”

钱桦轻笑一声：“大人不必着急，小生先给您讲个故事。讲完之后，您就知道这起案子为什么会发生了。”